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跳离降级队,告别低级别,立刻捧起重磅冠军奖杯,总有一些球员精于改变人生轨迹。好风凭借力,送我上青云。这绝非“选择大于努力”,但正确的选择确实很有意义。
5月12日,新科西甲联赛冠军皇马举行了盛大的夺冠庆典,在巴尔德贝巴斯基地领取奖杯后,奔赴市政厅会见马德里自治区主席伊莎贝尔·迪亚斯·阿尤索,再依照传统移师丰收女神广场,与球迷共享最盛大狂欢。对于庆功流程,队长纳乔、老将莫德里奇等人莫不驾轻就熟,像何塞卢这样的“新人”则显然不太懂行,他到了市政厅闷头便往前走,经弗洛伦蒂诺提醒才回过身来与东道主伊莎贝尔主席握手。也难怪,现年34岁的何塞卢,职业生涯此前从未参与过顶级冠军的庆典。
不到一个月后的6月2日,皇马作为新科欧冠冠军再次举行庆典。这一回,何塞卢熟悉流程了!
事实上,何塞卢目前所有权仍属于上赛季末从西甲降级的西班牙人,皇马去年夏天的租借让他免除了征战西乙之苦,捧起西甲冠军奖杯,此后感受到欧洲足球最顶尖的荣耀。足坛有个从沉潜于降级队、挣扎在低级别到摇身成为顶级冠军队员的“华丽变身俱乐部”,而何塞卢就是荣耀新成员。
平民进阶
出道于塞尔塔的何塞卢,其实早在2010至2012年就曾效力皇马B队卡斯蒂利亚两个赛季,与莫拉塔、萨拉维亚、赫塞等人搭档锋线,与卡瓦哈尔、纳乔、卢卡斯·巴斯克斯等人做过队友,各项赛事73场攻入40球是队内头号射手,还曾代表一线队2场攻入2球,但他终归无法在伯纳乌立足,随后开启了颠沛流离的漂泊生涯:效力过出生地德国的三支德甲球队,又在英超成为匆匆过客,直到29岁他都无法效力一支球队超过2年,单赛季联赛进球从未上双。
待到回归西甲加盟阿拉维斯,何塞卢才站稳脚跟,连续3个赛季西甲进球上双,上赛季转投西班牙人更以16球捧得萨拉奖(西甲本土金靴),也借此成为西班牙国脚,首秀就梅开二度,去年夏天又用进球促成欧洲国家联赛夺冠。但作为老派高中锋的何塞卢,本质上仍是中下游队主力射手、豪强替补的水准,而且连续两季随阿拉维斯和西班牙人降级,还颇有些运势不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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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去年夏天本泽马前往沙特淘金、传说中的姆巴佩迟迟未到的情况下,皇马花费50万欧元从西班牙人租借的何塞卢——老将为了故地重游还接受了降薪——被赋予更重大职责。当然没有人指望前度刘郎能够成为球队主力中锋,而他虽然也曾浪掷良机甚至错失空门,整体上还是扮演好了“角色球员”,斩获17球追平个人纪录,轮换出场也辅助主力球员得到休息。欧冠小组赛主场对阵那不勒斯,浪费多次机会终进欧冠处子球后,何塞卢双手合十向自家球迷致歉,得到伯纳乌南看台鼓励。而独属于他的英雄时刻在欧冠半决赛到来,次回合0比1落后的逆境中,何塞卢第81分钟替补上阵,比赛尾声3分钟内补射、包抄完成梅开二度,帮助球队压哨逆转淘汰拜仁,挺进决赛!
光是这两粒进球,就足够让皇马行使租借合同中的150万欧元买断条款,将何塞卢正式纳入编制。而他在尝到西甲捧杯滋味后,还感受了欧冠决赛的风光。皇马上一次出战欧冠决赛是2021-22赛季,当时在法兰西大球场,何塞卢以卡瓦哈尔家属(何塞卢和卡瓦哈尔是连襟,两人妻子是一对双胞胎姐妹)和皇马球迷的身份,见证了欧冠第14次登顶,而如今他随队捧得第15冠,决赛最后时刻也替补上阵。一段如此励志的剧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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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马队中还有球员与何塞卢经历相似,左后卫后辈、皇马青训子弟兵弗兰·加西亚出走巴列卡诺效力3个赛季,在伊劳拉帐下从西乙升级到立足西甲中游,甚至当选队内赛季MVP,因此在去年夏天被皇马触发回购条款、500万欧元带回球队。失去了伊劳拉的巴列卡诺本赛季直到季末才保级成功,而得到第二次机会的加西亚,则和何塞卢一样扮演好了皇马替补,为球队熬过防线缺兵少将的困难期做出了贡献,捧得双冠后,24岁的加西亚仍有大好前程。
马洛卡和巴列卡诺一样直到季末都面临降级风险,而离开海岛的李刚仁,则不必再经受此类烦扰。2200万欧元加盟巴黎圣日耳曼后,韩国国脚出任过多个进攻端角色,如果不是出战亚洲杯还能得到更多上阵机会。作为合格替补,他已经可以骄傲地随PSG法甲捧杯。在姆巴佩离队后,未来等待李刚仁的会是更重要角色,更多样奖杯。
意甲舞台也有相仿案例,萨索洛本赛季全无“绿巴萨”风采,赛季倒数第2轮确定降级回炉重造,而被国际米兰500万欧元租借、季末2900万强制买断的弗拉泰西,则无需感受老东家的困厄。这位前两季在萨索洛大放异彩、借此成为意大利国脚的中场球员,在蓝黑军团担当轮换选手,让巴雷拉和姆希塔良可以时常下场休息,他各项赛事42次出场大多就是替补上阵。
弗拉泰西还充分利用自己的出场机会,展现了后插上攻门的特长,不到1500分钟的出场时间就贡献8球6助攻,凭借高超效率刷新个人单季进球纪录,高居队内射手榜第4——进球中既有对维罗纳、乌迪内斯的补时2比1绝杀,也有德比5比1击溃AC米兰的最后一击。如此“板凳匪徒”,当然配得上国际米兰球衣添上的第二颗星,蓝黑军团季末依照合约买断弗拉泰西之后,未来还能考虑让他扮演更重要角色,毕竟姆希塔良已是35岁高龄。
底层飞升
何塞卢、弗拉泰西、李刚仁们好歹此前就是顶级联赛常客,他们向冠军球队跃升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,而此前长期混迹低级别的球员本赛季迎来蜕变,或许更需要感谢机缘和命运。
在勒沃库森现象级的51场不败之师里,就有特拉这位跳级选手。现年24岁的尼日利亚边锋,从南安普敦青训出道后有过短暂的英超经历,但上赛季租借英冠伯恩利,才是他出彩的开端。在孔帕尼帐下,特拉名为边锋,实则自由游走享有绝对开火权,乃至两度上演帽子戏法,最终他以17球5助攻的队内头号射手级发挥,帮助球队夺冠升超,自己也入闱英冠赛季最佳阵容。不过特拉没有被伯恩利买断,也没有留在去年夏天降入英冠的南安普敦,而是2330万欧元转投勒沃库森,来到哈维·阿隆索帐下。
事后来看,这无疑是勇敢而明智的一步,阿隆索上赛季救火“药厂”带来质变,而本赛季打造3421体系更为成功,球队能短打也能长传、可传控也擅快攻,边中结合、小组配合打出立体式进攻,武器库极其丰富,阿隆索又擅长轮换激活几乎所有球员,而特拉就成了替补席代表。他经常替换右翼卫弗林蓬下场,让荷兰国脚得到休息,必要时也能首发上阵,乃至回归边锋本行。弗林蓬以14球成为队内第3射手,而特拉也在有限的时间里贡献6球5助攻,显露自己小快灵突破、坚决冲击禁区的风格。德甲客场2比0击败达姆施塔特时梅开二度,主场2比1翻盘霍芬海姆时助攻希克绝杀,都是他的关键发挥。鉴于弗林蓬可能被豪门启动解约金买走,特拉还有机会在下赛季上位,已经感受到德甲冠军滋味的他,自然不会拒绝生涯的另一次跃升。
上赛季效力考文垂成为英冠银靴(21球)、与特拉一同入闱赛季最佳十一人的瑞典中锋维克托·哲凯赖什,本赛季比特拉还抢眼。这位曾隶属于布赖顿但从未在英超出场、辗转德乙和英冠多年的射手,去年夏天以2000万欧元转会费加盟里斯本竞技,迎来征战欧洲顶级联赛的处子赛季,就以各项赛事50场43球15助攻的恐怖效率震动舆论,欧洲前七大联赛球员之中,哲凯赖什直接参与进球数、在对方禁区内触球数等数据都是第一!
帮助里斯本竞技葡超夺冠的同时,哲凯赖什也以29球捧得联赛金靴,并包揽去年9月到今年1月、以及4月的每一座葡超月度最佳球员和最佳前锋奖项。这位25岁的高中锋,不仅擅长以全面射术将各式传球送入球门,还在少帅阿莫林调教下变得全面:他能利用身体条件(1.87米/86公斤)和配合意识为队友充当开路先锋,甚至游弋到边路显露速度和盘带的长处,如此全面的素质,无疑会为他换来五大联赛豪强球队的邀约—他合同中存在1亿欧元解约金条款。
传奇的前奏
告别联赛中下游为保级而战、低级别联赛为生存而战的殚精竭虑,为冠军队出一份力并享受军功章的荣耀,如此“走上人生巅峰”的球员,还可以期待更多。要知道,从现役到历史,诸多顶尖高手曾迈出类似的关键一步。
当红球星中,贝林厄姆、佩德里就双双在2020年夏天完成过这种跃升,前者从英冠伯明翰出道一个赛季便转会多特蒙德,当季便夺得德国杯冠军,后者则是在西乙拉斯帕尔马斯处子季亮相后,一到巴萨就加冕国王杯,如今两人也都有西甲冠军头衔,贝林厄姆更是登上欧冠之巅。同在2020夏,曼城从降级队伯恩茅斯淘到阿克,当季就让他感受到英超和联赛杯双冠滋味,荷兰后卫此后渐入佳境,随队完成联赛四连冠、参与三冠王伟业。
再往前追溯,同样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球队从较低的平台挖掘到多年骨干。巴黎圣日耳曼2012年夏天从佩斯卡拉引进意乙赛季MVP韦拉蒂(与队友因西涅、因莫比莱并列),迅速让他“跳级”感受到法甲冠军滋味,此后的11个赛季中韦拉蒂为球队出场416次,赢得大大小小30座冠军奖杯成为队史第一人(其中9次联赛夺冠还创造法甲纪录,直到本赛季被马基尼奥斯追平)!2012年1月切尔西从深陷降级区的博尔顿引进英格兰中卫加里·卡希尔,更是一笔明智交易,当时的边缘国脚转会后立刻成为骨干,参与足总杯夺魁,以及队史第一座欧冠的神奇加冕,此后7年又完成多座奖杯的收集,而博尔顿那一季挣扎到末轮降级,此后堕落到第4级联赛,至今无法重返英超。皇马2011年夏天从法甲降级队朗斯购入18岁中卫瓦朗,同样是“淘宝”杰作,当时皇马出动齐达内致电诚邀后辈,结果正专注于备战“高考”的瓦朗,挂电话请他晚些打来!好在转会最终还是完成,瓦朗处子季就随队登顶西甲,10年效力中4次捧得欧冠奖杯。
从降级队“淘宝”,甚至可能淘到队史传奇。2002年夏天,尤文图斯从降级队维罗纳引进当时还是阿根廷球员的卡莫拉内西,他迅速成为意甲冠军,还归化为意大利国脚加冕世界杯冠军。“电话门”事发之后尤文降级,诸多球星被挖掘,卡莫拉内西选择留守,为斑马军团的重整旗鼓贡献一份力。而在1992-93英超创始季诺丁汉森林降级后,曼联以创造当时英国足坛转会标王纪录的转会费挖掘到年轻的罗伊·基恩,爱尔兰人以双冠王开启了红魔生涯,总计12年有余的效力,作为重要领袖铸就了曼联的英超王朝。在史上最成功的降级队“淘宝”买卖之中,基恩无疑能排得上号。
本文作者:严俊
本文原载于第891期《足球周刊》
发行日期:2024.5.25
文章内容有删改
图片源自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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