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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联一蹶不振,“联曼”却在制造惊喜。已经成立19年的“反叛红魔”,依然停留在少数人关注的业余联赛,他们的球迷也在不断流失,但至少,他们又一次捧起了“凤凰杯”!
“有人说,我们捱不过这个冬天。所以,每次我们只要站到球场上,就已经获得了胜利。”
说话的人叫克里斯·鲍尔德斯通,5岁开始支持曼联,2005年5月和其他一些“红魔”球迷创建了“FC United of Manchester”俱乐部,以示对格雷泽家族的抵制。在朋友之间,鲍尔德斯通被亲切称为“Chris B”,他也经历过“联曼”在曼彻斯特北部的伯里踢主场比赛那个阶段。
若即若离
9年前,“联曼”成立十周年的重要节点,曼彻斯特东北莫斯顿街区出现了一座新球场——布罗德赫斯特公园。俱乐部创建时年仅7岁的昌塔尔·亚当斯,至今仍为主场落成感到激动。“那一刻,我们有了自己的家,太棒了!”
阴沉的空气中,可以容纳4400人的布罗德赫斯特公园格外醒目,因为外墙上的红色俱乐部名称。走进球场的这条路,就是对俱乐部历史的简短回顾。两侧墙上挂满了象征俱乐部不同历史时期的球衣,其中一件是对本菲卡的球场揭幕战使用的。1968年,曼联击败了这家葡萄牙豪门,第一次夺得欧洲冠军杯。
左边一座奖杯,是为了纪念“联曼”的历史首战,2005年对阵利城RMI。从一开始就加入了这段冒险的亚德里安·塞顿教练回忆说:“太疯狂了!我们都是曼联球迷,组队来到城北小镇踢比赛。我那时完全不了解对手,也不认识自己的球员。”
与曼联决裂并不容易,“Chris B”就表示,“这是一个令人心痛的决定。”破壳而出的“联曼”完全是球迷所有,民主化管理(每个会员拥有一票),厌恶商业足球。他们从第十级别联赛起步,经历过3次升级,没想到情况在2016年开始变得糟糕。“董事会失去了与普通球迷的联系,会员们感觉自己的意见不再受到尊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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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界压力致使“联曼”董事会辞职,新的管理者,需要面对修建球场所带来的债务。为此,俱乐部创建了7个委员会,以增加管理上的透明度。去年11月进入董事会的马修·哈利表示:“每名会员都可以进入这些委员会,以不同的方式为俱乐部工作。如今,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俱乐部会员进入了管理层。”
财政压力和升级困难,没有让2018年开始担任“联曼”一线队主帅的尼尔·雷诺尔兹心灰意冷。“有人劝我不要来这里,但我觉得,这是一个可以缔造辉煌的机会。”
2月13日的“凤凰杯”(FENIX Trophy,创始于2021年的半职业/业余球队欧洲赛事,欧足联认可的“业余界欧冠”),“联曼”主场迎战文斯基FC,酒吧里、看台上,到处可以看到俱乐部的义工。每一面看台都妆点了tifo或横幅,其中一条让人们想起了“联曼”的存在意义——“我们是主人。”Kop看台下隐藏着一间酒吧,那里满是曼联叱咤欧洲的回忆。哈利笑着说,这里的人大多具备双重身份,“与曼联的联系没有消失”。塞顿则表示:“我不会去老特拉福德,不会让格雷泽家族挣我一分钱。我和曼联的关系已经变了,最近十几年,我从未真正看过他们的比赛。”
自娱自乐
走自己的路、修建自己的球场、慢慢积累经验……对“联曼”来说,一切仍处在起步阶段。偶像是乔治·贝斯特的北爱尔兰人戴斯蒙德·加拉格尔自豪地表示:“我们是一家完全不同的俱乐部,我们自认为是‘巴斯比宝贝’的继承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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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联曼”人很注重与所在街区的联系,前往酒吧的走廊上,一面悬挂在墙壁上的旗帜写着“FC United、球迷、食物、家庭”,这是当地人感谢新冠疫情期间俱乐部为他们提供的帮助。直到今天,俱乐部还会为生活困苦的球迷免费提供食物和球衣,对那些人来说,球场,是一个真正的生活区域。
“足球不是最重要的,但这家俱乐部是我的庇护所。”说完这句话,不久前经历了妻子离世打击的加拉格尔有些伤感,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……
负责球场音响系统的亚当斯,也很看重俱乐部不同年代球迷之间的关系:“我认为,这在社会中非常少见。”最近两年,“联曼”球迷阵营中加入了不少年轻人,加兹·德林克沃特就是其中之一。“我喜欢这种朋克足球的概念,也喜欢俱乐部完全属于球迷。每场比赛,我都能感觉到球员们在全力以赴。”
然而,本赛季“联曼”俱乐部不仅季票销量下滑,球迷数量也在减少(从去年的2686人下降到2327人)——这个数字和2016年相比更是减少了一半。2022年进入董事会的大卫·阿舒尔斯特对此倒是并不担心:“要知道,整个联赛中(21支球队),只有一支球队的场均上座率比我们高。现场观众人数确实在减少,但那是因为生活成本不断提升。接下来,我们希望延长季票支付期限,给球迷们一个时间缓冲。”
对文斯基那场比赛安排在晚上开球,寒风刺骨,现场只来了400名观众(周末通常能达到1600人)。开场后不久,客队率先破门,主场球迷倒是不怎么在意,不断高唱着讽刺现代足球和格雷泽家族的歌曲。布罗德赫斯特公园飘扬着一面巨大的三色旗,上面是曼联传奇坎托纳的画像。记者身旁一个名叫约翰的小伙子不停高喊“United”,直到喊破了嗓子。
中场休息时,乔安妮·伯顿伍德突然变得活跃起来,她不算真正的球迷,只是被现场气氛所吸引。“我感觉大家都在努力互动。”下半场的氛围同样火热,主队逆转比分时,Kop看台一片欢腾,球迷们疯狂挥舞着手中的围巾。4比1赢球,升至凤凰杯C组榜首,美妙的夜晚。
联赛这边,情况就没有那么乐观了。2019年至今,“联曼”一直是征战第七级别联赛,因为举债修建球场,男、女足一线队财政预算非常有限,很难与财力更优的对手竞争升级资格。
无论成绩如何,这家“球迷俱乐部”,首先看重的是保持自己的价值。他们也知道,如果没有大企业提供帮助,球队不可能升入更高级别。加拉格尔表示:“以目前的情况,如果能踢到第六级别,就已经很棒了,但这会让我们失去某些自由。有些人会说:‘重要的不是输赢,而是唱歌、喝酒。’如果要争论是否应该升入第五级别,我的意见是‘不’。”
生存的挑战
不过球场之外,“联曼”需要面对的挑战更多。俱乐部已经创建19年,原有计划似乎需要更新了,比如“Chris B”希望为年轻人成立一个委员会。“我们要了解他们的需求和想法,因为他们是俱乐部的未来。”
创建青训学院,也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。今年9月,“联曼”的女子青训学院将正式创建,阿舒尔斯特对此非常期待。“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!布罗德赫斯特公园看台上一面旗帜写着‘女性的地位是一场比赛’,我们必须为她们提供更好的安全看球场所和发展机会。”
诸多问题摆在眼前,去年8月进入董事会的巴芙娜·米斯特里却在工作中收获了自豪感与满足感。“我可能是董事会里的第一名亚裔女性,对所有人来说,我是个很好的例子。”谈到多样性,巴芙娜总是兴致盎然。“对大部分俱乐部来说,这都是个挑战,对我们来说更是如此。莫斯顿街区生活着很多黑人,我们希望他们更多出现在球场看台上。”
哈利介绍说,俱乐部高层已经想了很多吸引当地人来球场看比赛的办法,接下来,还会尝试免票活动。“初步计划是每场提供1000张免费球票,随着时间推移,这(现场看球)就会变成自然而然的事情。”
对于未来,“联曼”俱乐部正在研究提升财政上的可靠性。阿舒尔斯特告诉我们,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,俱乐部就会破产和消失。“我们希望俱乐部至少还能存在30年!我们的联赛中,有一家俱乐部2005年以来已经经历了两次破产。”
不久前INEOS集团收购了曼联25%的股份,这是否会让“联曼”的支持度继续走低?哈利对此并不担心。“我们已经打稳了根基,并拥有2000多名深信俱乐部计划的会员。对很多人来说,支持‘联曼’是最棒的事情,包括我。曼联有朝一日也能为球迷提供如此可以亲近的足球?我不相信!”同时负责俱乐部社交媒体运营的阿舒尔斯特也表示:“格雷泽家族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。即便他们卖掉俱乐部,也不会改变什么。”
“凤凰杯”的佳绩,或许能为“联曼”上下再次提振信心。5月12日的决赛中,“联曼”4比0击败布拉格猛龙队捧杯,继2021-22创始赛季夺冠后,达成3届2冠壮举!
在球票价格、比赛时间等方面,“联曼”与现代足球格格不入,但这也是他们的魅力所在。球员和球迷一起喝完最后一杯啤酒后,布罗德赫斯特公园重新变得安静。球场外,浓雾还没有散去,外墙上红白色灯光的俱乐部名称,闪烁在曼彻斯特的寒夜里。
本文作者:马蒂·鲁瓦内
编译:向波
本文原载于第890期《足球周刊》
发行日期:2024.5.10
文章内容有删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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